（对于美好往事，只回忆一遍是不够的。再仔细想想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你遗漏了？）

我想想。

那天，她问我要不要听。然后我们一人听一边。她很平静地继续看书。我四处张望。远处的同学都对我笑。我一个单词也没看清。

后来，我们经常在一起听崔健。她好象只听崔健。我跟她在一起都是傍晚，草地上。别的时候我们从不在一起，也不一块儿走。有时候天下雨，我就站在走廊上看草地，看那棵树。她也从教室里出来，站在走廊上。我和她相互望望。

我们从不在一块儿走。有时候她和同学走在前面，我和同学走在后面。我的同学都很默契地笑，笑得很厉害。

我也笑。

（挺好，有女孩子主动追总是好的。有没有跟她亲密接触？）

有一天，我们都靠着树睡着了。等我们醒来的时候，雨已经下大了。我用衣服遮住她。我没有把衣服脱下来，她钻在我的衣服里。她一只手扶着我的腰。我的手掀着衣服。没有，没搂着她。到了走廊上，她就回教室了。我回我的教室。有的同学发出哇的惊叹，我也很高兴，脸上笑得不行。

朋友的故事很清纯很美好，但也难免让人失望。但是，就算不让人失望，那又怎样？不就那么些回事吗？

我知道这样想下去我又会开始感伤，开始颓废。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继续探究朋友的故事，不给任何情绪以显现的机会。

她有没有提出过明确的要求？

什么要求？

爱，当然包括**。

我想想。

我想说那还用想吗之类的话，但我还是忍住了，耐心地等他想好该怎么说。

崔健有一首歌叫《一块红布》，你肯定听过的。她有一块手帕，也是红色的。她喜欢用手帕把我眼睛蒙起来，问我看到了什么，然后就然后呢、然后呢、然后呢一直问下去。她很喜欢这个游戏。她每次都想听到不同的答案，说过的就不许再说。她就像一个孩子。可能我那时候也象个孩子。我是说比高中生年纪还小的孩子。

有一天，我们在草坪上看了会儿书，她提议去散步。对，那可能是我们第一次走在一起，也是唯一一次。而且一前一后，她在前面，我在后面。我们走出了学校，到了后面的树林里。

（然后故事发生了？）

呵呵，是的，故事发生了。

到了树林里，她又用手帕蒙住我的眼睛，扎得很紧，不许我自己动手解开。然后她让我站在原地，耐心听歌，不要动。过了很长一段时间，我摘下耳机，叫她。她说她在呢，让我不要说话，不要动。

又过了一会儿，她向我走过来，靠近我，抱住我。她让我也抱着她。我摸到她背上的肌肤，很光滑。不凉，有点暖，象玉。

呵呵，我还没意识到这一点。我只是搂着她的后背。我朦朦胧胧有那么一点意识，但没有多想。我没有摸别的地方。

是秋天，但天气比较暖，身上穿的衣服不多。有感觉，能感觉到她的体温。只是很特殊的感觉啦！那时我还没碰过女人的身体，哪里会知道！

球？你去球吧你！我讲的是小孩子的故事，你别把成人专用词汇带进来。对小孩子来说，这些东西毫无意义，这些概念毫无意义。

她紧紧地搂着我，脸贴着我的胸口。问我看到了什么？然后问然后呢，然后呢，然后呢……她那时说话的声音特别温和，象快要睡着了一样。

我们搂在一起站了很久，直到我感觉眼前黑了下来。天黑了。她好象真的睡着了。

没硬！你就不会问别的。我还没意识到，当然不会硬。

随身听没电的时候，我摇醒她。她离开我，让我站着不要动。我听到悉悉嗦嗦的声音，那时我才意识到她是在穿衣服，知道她刚才没穿衣服和我搂在一起。我才硬起来了。

她费了很大劲才把手帕解开，第二天我脑门上还有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