评论对象: 欧启诗 | 2006/9/2 23:11:20
评论言论:
第二个故事 媚笑阳台
上大学的时候我才开始写诗。因为诗,我感觉很快乐。
有一天,我跟一个同学打架。同学抓住我的领口,把我按到窗台上,我整个上半身都悬到了外面。我两手死死地抓住窗棂。我们的教室在五楼。
我跟他没仇,我们脾气都不好,为了一个美女旁边的座位吵起来的。我打不过他,所以被他按到了窗台上。他也是手下留情,要不然我早就被扔下去了。
同学好不容易被高潮他们给拉开了。体育委员抓住我的两个肩膀把我拉回室内,那架势就像要把我强jiang了。我们的体育委员是女的。东北人,非常壮硕。
后来体育委员对我说:你被按在窗户外面的时候脸上还笑呢!
我很诧异,我怎么会笑呢?
我不知怎么的就跟体育委员好上了。她喜欢让我叫她水儿,还说她喜欢讽刺,讽刺是世上最大的力量。
我觉得,尽管她块头很大,但她很聪明。这可能是我说服自己喜欢她的理由。
水儿说我虽然个小,但象个男人,敢跟那么个虎背熊腰的人打架,死到临头了还能笑出来。这是她说服自己喜欢我的理由。
总得来说,我和她很平等。
后来我厌倦了跟那些同学的交往,独自到外面租了间房。我跟大多数人的关系都一般,但我也有两个比较铁的哥们,有重要事情他们会通知我。那时我跟体育委员还没好上。
我整天呆在自己的房里,看书,听歌,写诗。我自己觉得很快乐。偶尔比较伤感,因为我想到父母,想到贫穷的家。
我的房其实只是一个小阁楼,50块钱一个月,发表几首诗就能赚回来。推门出去,就是这幢五层小楼的楼顶。楼顶上很平坦,很干净,站在上面视野很开阔。近处是大片农田和菜地,远处是灯火辉煌的市中心。这样的格局特别好。
我的两个铁哥们一个叫欧阳,一个叫王高潮。欧阳是我同乡,为人谨慎,处世低调,大伙都很敬重他。高潮我刚才提到过了,他为人随和,天性乐观,很有人缘,跟女孩子尤其和睦。
有一天,高潮来看我,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体育委员,他们是老乡。体育委员对我的小环境很是仰慕。她在平台上蹦蹦跳跳,在矮墙上压腿,大声叫嚷,唱五音不全的歌。
她的活力赶走了我的隐士情怀,我也开心起来,特意下楼买了几瓶酒和一些零食。太阳已经快下山了,我们在平台上席地而坐。高潮喜欢喝酒,但不胜酒力,体育委员比我还厉害。我们喝到很晚。高潮一早就趴下了,我和体育委员聊得很好,无话不说。
体育委员让我叫她水儿。她说她喜欢水袖,喜欢水袖甩动的感觉,象水儿飞。她用手比划了几下,动作很袅娜。我发现她的手很嫩,不象是抓铅球的。水儿说同学两年多了,但直到那次打架,她才开始对我有印象。喝了酒的我口才很好,改变了她对我沉默寡言的印象。
我打开了那对破音箱,想找好听一点的歌,但我买的全是摇滚专辑,所以干脆就放最难听的,也是我最喜欢的。
水儿对我的音乐很好奇,问这问那。我认真地跟她解释了什么是悲观,什么是忧郁,什么是消极,什么是愤怒,还有什么是青春,什么是死亡。水儿一直笑盈盈地听我夸夸奇谈。我发现她其实挺漂亮,只不过她的漂亮被她的体格给掩盖了。喝了酒之后,她的脸很红,眼神很有光彩。
水儿问我这些歌是谁唱的,躺在地上的高潮突然冒出一句:左小祖咒!确实是一个很怪的名字。
水儿说她想躺一会儿。我把席子拿了出来。水儿让高潮躺到席子上来,和她一起睡,然后她把头枕在高潮身上。
我走到矮墙边,点燃一根烟。远处的市中心正在放焰火,今天是国庆。黑夜跟白天一样。
夜风稍微有点凉,马上就是秋天了。
我把毯子拿出来给他们盖。水儿睁着醉眼,笑眯眯地看着我。
我继续来到矮墙边看焰火表演。
这时音箱里传出来的歌叫作《媚笑阳台》:
爱情是你好,再见/ 直到我们再次相见/ 死亡是窗口,阳台/ 等到我们跳下阳台……
我想起来了,当我被同学按在窗口的时候,我就是想起了这首歌,觉得很有意思。